錚宁

伪装者同人——月是家乡明 (训诫向) 26

明楼一人面墙跪着,不一会儿便觉得膝盖酸痛,身后更是疼得尤其厉害,刚刚还不觉得,现在却感觉这衣裤像是小了两号似的,紧紧地贴在臀上,裹在伤处使痛觉更为明显,火辣辣的。明镜走时也未说要跪多久也不知何时回来,这种没有边限的惩罚最是折磨人,但明楼也不敢有所松懈,头颈笔直,两肩后张,双手下垂贴在裤缝,两膝并紧,两腿紧绷,直立而跪,纹丝不晃。不消一会功夫,额上的汗水便顺着面颊贴着脖颈流下。大约摸过来半个钟头的功夫,突然听得走廊上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开始明楼还以为是明镜回来了,但又觉得不对,刚有些纳闷,就听得比脚步声还要飞扬跳脱的一声叫喊:“大哥~~!!”

是明台!明楼只觉的自己头都大了:这个小混蛋不是在床上装病呢么?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跑来了?!如今自己这个样子若是被他撞见那岂不是……丢尽了兄长威严。可是没有大姐的允许,自己是决计不敢擅自起身的……听着明台脚步声越来越近,连跑带叫的已经快到了门口,明楼连想先进衣柜躲躲的心都有了。正当明楼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又听得门外一声呵斥:“明台!!”

“阿诚哥?!你怎么在这?”

屋里的明楼略松了一口气。却还是竖着耳朵听着门外二人的谈话,生怕阿诚一个拦不住,这个小祖宗就破门而入了。

明诚并不理会明台的发问,只是问他:“你不是还卧床休息呢吗?怎么这就好了?”

明台嘿嘿一笑,也不回答明诚的问题,扬了扬手里的书——《逻辑学》:“这书挺有意思,我都看不懂,来问问大哥。”

明诚瞪了他一眼,也不好说他好学的不是时候,只是说:“大哥睡了。”

“睡了?!”明台一惊一乍,“这个时辰这是睡的哪一觉啊?”

“大哥今日身体不太舒服,就睡了。”明诚摸摸鼻子,胡扯道。

“不舒服?!前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揍我的时候明明那么有精神~”也不知道明小少爷的关注点到底在哪。而屋里的明楼则是相当后悔,只觉得还是自己心太软,没揍到位。

“大概是昨日着风了,头,头疼。”明诚被就快被明台逼得无路可退了,佯怒道:“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又不是大夫!赶快回去歇着去,让大姐发现了有你好果子吃!”

“切!大姐才舍不得我呢!”明台十分狐疑的看了看明楼那屋紧闭的门窗,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作势要走,却便转身边说:“大哥睡觉你还要在门口守着,啧啧啧,真敬业。大哥就是二郎神啊~~~”说完最后这几个字,明台拔腿就跑,等他跑没影了,明诚才反应过来:“大哥是二郎神?那我是……哮天犬????这个小混蛋!!!!”

听着明台终于离去,明楼总算松了一口气,当下也无心追究明台打趣阿诚的事,只是心中由衷的感叹:“阿诚这孩子,真是太靠谱了!!”而门外的明诚回过头来看着紧闭的门窗,却是眉头紧皱,一脸担忧,但也不敢随意出声惊扰,又轻手轻脚地沿着曲折的回廊走了一段,一闪身躲进了不知哪个不显眼的角落中。

明楼一人在屋中纹丝不动的跪了快一个钟头,只觉得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汗流浃背却不敢擅动丝毫,只盼着明镜能快些回来。然而就在明楼刚刚觉得有些体力不支的时候,便听见从远处传来了明显属于明镜的脚步声,明楼心下一喜,又不由得加倍的跪直了身子。听着明镜推门进来,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桌上,就开始自己忙着些什么。明镜一言不发,明楼自然也不敢出声,就那么老老实实的面壁跪着,听着明镜忙东忙西的声音。方才明镜不在时他盼着明镜快些回来,如今明镜回来了,他又莫名紧张了起来,心中忐忑万分,不由得死命绷紧了身子。也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死盯着面前雪白的墙壁的明楼并没有发觉明镜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只听得身后轻轻一叹:“起来吧。”明楼一愣,也不敢回头,只是低声道了声“是”,便要起身。然而他跪了太久身上又带着伤,要想一下子站起来实在不易,如今哪怕是扶着墙壁都难起身,于是便想先在地上坐坐,好让酸麻的膝盖和小腿先缓缓,然而刚想落身才想起自己这次的家法是尽数打在了臀上的,又触电似的弹了起来,瞬间羞赧至极。明镜在一旁看着明楼这一通折腾,本想去扶他,可深知他一向要强又好面子,怕他难堪,所以只好在一旁看着,默默地心疼。这边明镜正纠结着,却看明楼艰难的扭过半个身子,仰着头,冲着自己,红着脸委委屈屈的只叫了一个字:“姐……”明镜那里还忍得了,冲过去扶住他,还一边骂道:“明知道站不起来还不早点叫人!!就知道逞强!!”连拖带拽的好容易把明楼弄起来,明镜也是累的直喘气,明楼却见了连忙自己扶墙站稳了,道:“姐,您放手吧,我能行。”明镜打量了他一眼,才犹犹豫豫的放了手,两手还是虚虚的在他身侧护着。明楼就这么扶着墙,微微活动着两条僵直的腿,缓了好一会,明镜也不催他,只是在一旁等着。看他终于可以站直身子,不用扶着墙壁了,才问:“好了?”明楼低着头,闷闷的“嗯”了一声。“过来”明镜带着他走到门边放水盆的铁架前,水盆里早就盛好了热水,“先洗洗。”明楼松了一口气,可一弯腰就扯到了身后的伤,不禁“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手上也不停,没事人似的洗漱了起来。沾了一脸水的明楼睁不开眼睛,就那么闭着眼睛胡乱摸索着找毛巾,突然手上一沉,毛巾已经被塞进了手里。待明楼擦干脸上的水,一丝不苟的挂好毛巾再一回头,明镜已经在那边的太师椅上坐了。明楼赶紧走过去,立在了桌前,一低头刚好看见了桌上的一杯水,一碗药和一个精致的青瓷罐子。

明镜也不说什么,只是先将药碗推了过去。明楼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端起了碗,直勾勾的盯着那黑乎乎的汤水,连气都不敢喘,似乎是连闻都不想闻到哪怕一丝丝的药味,就这么把一碗药端在手里快一分钟,终于如上刀山一般的下了决心,一闭眼,一抬手,咕咚咕咚,三大口便将一碗药灌了下去。这边嘴中的药还没全下肚,明楼便扔下药碗,一把抓过水杯,喝的比药还急,拼命的想把嘴里的药味冲下去。可刚喝了两口就听得明镜一声喝断:“行了!”明楼吓得猛地放下杯子,还是被呛了一下,咳咳的咳嗽起来。“刚喝的药再喝那么多水,把药都冲淡了,还顶什么用?”明镜一边站起身轻拍着明楼的背,一边揭开那个小青瓷罐子的盖子,推了过去。明楼一低头才看见,那罐子里放着的是几颗蜜制话梅。

明楼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只觉得酸甜适口,梅子被腌渍的恰到好处,梅肉厚实而细密,咬起来脆而微弹,含上一颗便一下子口舌生津,不光嘴里的药味没了,连那因药物刺激而胃中反酸的恶心感也被压下去多半。看着明楼咬着嘴里的话梅,小孩子似的把梅子在嘴里嘬的啧啧直响,明镜不禁觉得好笑,问他:“怎么样?”明楼似乎是品味着这话梅的味道太过投入,听得明镜问他便下意识的答道:“好吃!”然后又是一愣,才问:“大姐做的?”明镜一笑:“不然呢?知道你怕苦,从先生给你开了药我便腌了这梅子,可总要腌足一月才好,所以才一直没能拿给你。可你倒好,半个月的功夫都等不了!我一个看不住你就敢把药都倒了!!”明镜说到这又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明楼的脑袋。“这点是我从缸底专门找了几颗看起来腌的差不多的先给你拿来了!省的你再倒!”明楼被说的一阵羞赧,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才结结巴巴的道:“不,不倒了,我保证!”明镜看着他傻小子似的只觉得好笑,还是冷面训斥道:“记住你说的话!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一定,一定!”明楼忙不迭的点头保证,又低下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道:“这梅子,和以前母亲做的,味道好像。”明镜一怔,开口却只是催他:“去去去,赶紧床上歇着去!一会给你上药!”便扭头去收拾桌上的药碗水杯。明楼看着姐姐的背影,自然明白自己下意识的一句话,又让姐姐想起了过去。本想上前去说些什么,可明楼最终只是默默笑笑,眼神里的爱与理解已无需多言,便转身一瘸一拐的像床边走去。若说明家人有什么特别的,其实说起来,不过就是个个都比常人多了一份从不与人说的担当和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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